赵凌兰关掉手机的手电筒，赶紧躲到楼梯拐角处，她屏住呼吸，寂静的黑夜里，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。

楼下的门开了，然后是“嗒”一声，电灯开关被人打开。赵凌兰一时没适应这强烈的光线，赶紧闭上眼睛，心里也安心了许多，敢光明正大打开电灯进来的，应该不是那些心怀不轨的人。

楼梯拐角这处地方设计很巧妙，站在这儿可以清晰看见楼下的情形，楼下的人看上来却是个死角。

当赵凌兰睁开眼睛，就看见魏茹的身影。

魏茹比上次见到她的时候更消瘦了，她穿着灰色连衣裙，披着一件黑色外套，打扮有些老气颓靡，一点也不见当初金牌经纪人的意气风。

她脱掉外套，纤细手指轻抚着沙，动作缓慢轻柔，仿佛带着无尽的怀念。她走到柜架面前，伫立良久，取下摆在上面的一个相框，抱在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。

那个相框里是张黎岚笑容灿烂的照片。

赵凌兰看着呜咽低泣的魏茹，心里酸涩难耐，她和魏茹那么多年磕磕绊绊，若不是两人一直相互鼓舞着，能不能走到影后的地步，她真不知道。魏茹于她不是亲人，甚似亲人。

赵凌兰差点就忍不住冲出去告诉她：我没死，我还活着，不要伤心！

但她没有。

借尸还魂，这么荒谬的事谁会相信？就算相信了，也会感觉恐惧吧。一个死去的人附在另一个人的躯体中，这种超现实的事情，她现在还算不算是人都不知道。

她不敢赌，她害怕别人的不信任，更害怕别人把她当成怪物。

魏茹哭泣的声音更大了，她跪坐在地上，紧紧把相框抱入怀中，双肩颤抖，口中带着深深的歉意、懊悔。